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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遠遠不到春天的時候——這句話與季候扯不上半點關系,而是來源于一篇觀察報道:《廣州“抱團”,非營利藝術機構的春天?》它的題目是一個問句,我只是坦率直接并故作輕松地回答了它。
該報道的中心事件為,一個非營利藝術機構獲得十萬元特別資助,并且在獲得資助的一個月前由陳侗牽頭,廣東時代美術館館長趙趄響應,廣東時代美術館、博爾赫斯書店藝術機構、錄像局、黃邊站以及觀察社組成“廣州五行非營利藝術機構聯(lián)合會”(簡稱“五行會”)。“五行”一詞所暗示的不光是“缺金”,還包括共同的行動和前進。該文提出了問題:這一舉措是單純的抱團取暖行為,還是國內非營利藝術機構聞風而動迎來發(fā)展的春天?
對于這個非營利藝術機構的資助一事,我的態(tài)度當然是明確歡迎的。通過社會性資金對非營利藝術機構進行資助,是社會資源對于公共藝術的有力支持——也許這是最為有力的支持,因為這支持不是口號和搖旗,而是輸血、是真金白銀的鼓勵、是往里扔錢。但這帶來的問題也是顯而易見的,即只靠社會資助,無法維持一個規(guī)模性的非營利藝術機構的正常生存,這非長遠之計。藝術機構的生存是頭等大事,但它本身的“非營利”屬性則自我限制和扼殺了其生存之路。一個表演饑餓的藝術家應該吃多少食物呢?他該不該吃呢?在什么時機吃呢?或者他吃食物是否破壞了其表演的絕對純潔性呢?但他不吃食物又怎能繼續(xù)他的饑餓表演呢?——這多么像一個惡毒的自我諷刺。
當代的藝術現(xiàn)狀和藝術品市場,占絕對主導的不是美學沖突和藝術派別的山頭化,不是藝術腐敗和美學教育的整體倒退,而是資本對藝術創(chuàng)作與藝術市場的史無前例的控制和持續(xù)性壓榨。
非營利藝術機構是抵抗資本侵略性主導的一個方式,但很難保證每一個非營利藝術機構的出身清白和持續(xù)運作中的純潔性。在高度市場化的今天,藝術品市場如同詭譎的江湖戰(zhàn)場,對于資本的殖民,它的抵抗力到底有多強,實在無法給出一個樂觀的答案。但畢竟非營利藝術機構正在中國不斷地誕生和擴張,拋開對于此類機構的合理性懷疑,僅出于對生存現(xiàn)狀的觀察,我們也發(fā)現(xiàn)它們面臨的是早已預料到的資金絞殺和市場堅冰。所以它們開始抱成了團,相互取暖,以期共進退,殺出來一片天。
該新聞寫道,非營利藝術機構不僅是缺錢,也缺乏行業(yè)內的相互輔助和行動聯(lián)盟。盡管行業(yè)內的共同行動是該團體的訴求,但我不得不說,赤裸裸的資金壓力依然是壓在這些機構上的一塊最重的頑石——它也是一個來自于資本內部的怪獸,任務是掃清資本橫行時的諸多路障,照目前的情形來看,它干得不錯——我直接地說,它不僅是在中國,而是全世界都干得不錯。
資本正在全世界的藝術界橫行,這大概是全世界所有誠實的藝術觀察家們唯一能達成的共識。
在全球的藝術大環(huán)境下,國內的非營利藝術機構的日子則過得更為艱難。國外成熟的藝術資助體系和藝術教育傳統(tǒng)會爭得一些生存空間,可是我必須指出的是,這些生存空間更像是資本的殘羹剩飯或壟斷市場之外的一種善意的施舍,而國內的非營利藝術機構連國外的這些條件也不具備,至少到目前為止,我還看不到真正令人鼓舞的生存技術上的階段性成果,我看到的只是幾個機構為了自救而組成的松散型藝術聯(lián)盟團體,它們還不足以對抗資本的控制力和強大的腐蝕作用——我誠摯地希望國內非營利藝術機構能夠走出困境,堅定而無憂地生存下去,但是我的悲觀主義適時地俘虜了我——我可能過于悲觀了:我認為非營利藝術機構的前途無非有兩種:一種是永遠忠于藝術的獨立性,保持其純潔性,自覺地與資本進行可能失敗的戰(zhàn)斗;另一種是,機構雖然生存了下去,但其變質為資本傀儡的可能性卻極大地增加了,這個可能性的幅度也許無法測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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